次日,玄空领詹巴南喀、薄扬、苏念、五仙五毒一行人相偕就道。稍稍打听便知所谓天地帮的位置。
宋朝之时,西辅郡实际上就是现代的郑州,而嵩山少林寺所在的登封就是郑州下辖的县区。因此两地相距十分近。
玄空等走了一上午,就来到了天地帮营寨。这里坐落在城外山谷之中,与其说是帮派,事实上更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窝点。大门口坐着两个大汉,一个别着弯刀,一个背着板斧。两人无心守门,各自拿了一个酒壶,一边喝酒一边淫笑不已,也不知在谈论些什么。
玄空心想此来不为结仇,只是询问些消息,便让众人都停在远处。他自己独自走向营寨,见看门的大汉根本没在意,趁他二人一不留神,纵跃而上,跳上了墙头。
只见院内群魔乱舞,一片狼藉,好几人勾肩搭背、把酒持螯,又有几人怀中各自抱着个艳丽的妇人,饮酒之际动手动脚,淫猥下流令人不忍直视。更有不少人已然醉倒横卧在地上。玄空心道:“天地二煞果是治下无方,弄了一群人在此无所事事,也干不出什么好事,大白天便喝成这样,想必一会儿就要有好事者出去惹是生非。”他跳下高墙,径直走向中间的竹屋。那些醉汉早喝的神魂颠倒,竟对玄空视而不见,还以为是自家兄弟。
内堂中,天地二煞坐在一张圆桌旁,也正饮酒作乐。他二人功力深湛,酒量也不错,忽见一人进来,立时就察觉到了。天煞站起身来,把杯子一摔,叱骂道:“这帮崽子,有外人闯进来都不知觉,真是一群废物。”
玄空道:“天地二煞好久不见!”
“他妈的!”地煞又是一声叱骂。两人正要出手打发来者,可一看清玄空的长相,同时一呆。印象之中,这不速之客十分不好惹。但天地二煞也只见过玄空一面,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。
天煞一拍脑门,冲口说道:“尊驾是妖僧玄空?”随之向后一退,显是十分忌惮,地煞也是如此。两人想起去年在东海之滨,自己二人可是在薛振鹭的威逼利诱下帮着追击玄空,这就算结下了梁子。由此看来,玄空是来者不善。又想玄空一身神功高深莫测,自己二人可万万不是敌手,心中不禁暗自叫苦。
他二人毕竟是邪派名宿,纵横江湖多年,心中虽惧,却也不愿落了面子。天煞不亢不卑,言道:“尊驾不请自来,是有何意?”
玄空道:“在下有件事想请教二位。”
请教的说法虽是比较恭敬,实则在江湖寻仇之时,也很常用,比如质问对方:“想请教阁下,杀我师兄是何道理?”“在下倒要请教请教,为何犯我门派?”
天地二煞闻言心中一凛,都做好了拼命一战的准备。天煞道:“尊驾请言!”他双手插在胸前,其实已经暗运内功流转于周身。而地煞双手负在身后,其实一只手正握在匕首之上。
天地二煞这些小动作,自然逃不过玄空的法眼。玄空笑道:“二位何必抱这么大敌意,在下只是想问问铁佛爷的一些往事。”
天地二煞相视一眼,心中皆诧异万分,想不通铁佛爷死了四十年都无人问津,这人怎会突然上门问起?又一想:“莫非此人是相中了铁佛爷的一身神功?”两人深谙江湖之中各种卑鄙下流的勾当,即便听玄空说只是来问事,也不敢掉以轻心。天煞仍双臂抱胸,真气护于身前,言道:“请讲!”
玄空道:“在下门派中一物当年遗失在了铁佛爷故居恶人谷中,此来正想相问恶人谷所在。”
天地二煞心中一阵冷笑,心说:“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当真了得。如此低劣的谎言,便是初入江湖的小喽啰也不见得轻信,你竟拿来哄骗我兄弟,真是太也可笑。更何况这话由你口中说出,脸不红心不跳,就是我兄弟二人也没有如此厚的脸皮。”
天煞道:“明人不说暗话,玄空,你也是当今邪道也有头有脸的人物,何必说这些谎话。”地煞道:“正是,尊驾出身少林,这已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情,少林派又有什么东西能放在恶人谷?”
玄空懒于和他二人解释,语气一变,森然道:“二位到底知不知道?”语气颇有威胁的意味?
可那天地二煞在邪道中混迹数十年,若论资历可比玄空高的多,大风大浪经过无数,自然不为所动。天煞道:“哼!若以为几句话便想让我二人屈服,可是将我兄弟看扁了。我倒想劝劝你,莫要太贪心,恶人谷可不是随意进的。”地煞也道:“尊驾武功了得,直逼当年铁佛爷,我二人佩服的很。即是如此,又何须觊觎旁人的武功?”
两人一唱一和,两句话义正言辞,实则他们对恶人谷中的东西也是垂涎三尺,只不过苦于难以入内。世人常常气人有,笑人无,因此天地二煞自也见不得其他人去到恶人谷,才说出这一番话。
玄空心中一动:“听他们的语气,那恶人谷中似乎有什么好东西,难道说就是铁佛爷的铁布衫神功?看来他二人确实知道些消息。”
玄空正欲再耍耍狠,而天地二煞却突然改变了主意。
天煞心念一转:“此人既然不是来兴师问罪,也就不算敌人,倒是可以利用一番。只要进了恶人谷,我们也能捞到不少好处。”
天地二煞从小就厮混在一起,二人都能猜出彼此的心思。地煞见天煞眉毛一挑,便已了然。随即他回坐到桌子旁,语气一改,说道:“你来找我们,算是找对人了。当今武林也就只有我们知道恶人谷所在。”
玄空语气也缓和了一些,道:“哦?二位尊者可为在下指点迷津?”
天煞嘿嘿一笑,道:“天下间从没有白占的便宜,我二人可以带路,你又能给我们什么好处?”
玄空打了一个哈哈,心想:“这两老鬼可真会得寸进尺,这会儿竟然开始讨价还价了。”想了想,便道:“二位尊者既然知道恶人谷中有宝物,为何不去取?”不待对方说话,又自答道:“在下推测,那谷必定有些禁忌,叫你二人难以入内。你们带路,我助你们入谷,这乃是各持所需,对双方都公平合理,你们看如何?”
两句话正猜中天地二煞心中所想,叫两人一时哑口无言。
天煞、地煞相视以对,均想:“这玄空武功了得,心思也够机敏,是个大人物!”两人随即一点头,算是同意了。天煞道:“我等有言在先,入谷之后各走各的,须得两不干预。”玄空点头道:“该是如此!正如二位所言,在下已有自家功夫,对旁人的武功秘籍不存它念。所谋之物与二位尊者并不冲突。”天地二煞假意点头,心中自然不肯相信,暗道:“哼哼!饶是你武功高绝、机关算尽,不知谷内的布置,终是一场空。那时好东西还不是归我二人所有?”
天煞问道:“何时出发?”玄空道:“我的同伴早在谷外相候多时了,现在就走!”地煞道:“好!玄空老弟也是个爽快人,老夫喜欢!”三人一拍即合,出了营寨。
待到与詹巴南喀等人汇合,天地二煞暗暗吃惊,寻思:“也不知这妖僧用了什么手段,竟把五仙五毒都收于麾下。余人也就罢了,那狐仙阿悄也甘愿在他麾下出谋划策,这可真是奇了。”
玄空见他二人神色有异,问道:“二位尊者是有何不妥吗?”天煞一摇头,言道:“没有!早些上路,省的夜长梦多!”
一行人就此出发。路上,天地二煞只是指明行进方向,始终不肯透露恶人谷具体所在,显然是信不过玄空。生怕一旦全盘托出,这些暂时的伙伴便会丢下自己,甚至倒戈相向也是大有可能。
向南而行,走了大约十余天,到了南岭。南岭群山绵延,纵横千里,其中山谷数不胜数,确是一所极好的藏身之处。玄空问道:“二位尊者,莫非这恶人谷便在南岭群山之中?”天煞笑道:“玄空老弟莫要多问,只跟着我二人走便是了。”说话间纵马走到了前面。众人无言,一路上不知试探过多少次,可这两人始终不松口。
又行一日,来到一处静僻的山谷前,此地竟是山灵水秀,谷外山峦俊秀,深壑通幽,谷中是青枝绿叶、鸟语花香。有一条溪流,涓涓流淌,澄澈如练,更形成一阵蒙蒙水雾,为山谷笼罩上一层轻纱。
天煞、地煞勒马驻步,一个呼出一口气,一个深吸一口气,一个微微点头,一个轻轻摇头。两人似回忆起了往事,不胜唏嘘。
众人知晓,这里大概就是恶人谷。本以为此处应该是穷山恶水之地,谁也不曾想竟如仙境一般。
玄空见天地二煞感慨万千,说道:“原来二位尊者也是性情中人。”地煞道: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,我二人纵然是邪门歪道,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。”天煞哈哈一笑,道:“总有三十余年没回来了!没想到这里的景色是一点没变。”
众人心中一动:“听话中之意,两人似乎原来就是恶人谷中居住。”
今日天地二煞心情大好,话头打开便想多吐露几句,天煞道:“实不相瞒,我二人原本就是恶人谷中小厮。我二人各自的师父,都是佛爷的仆人。”众人纷纷耸动,不禁发出“哦”的一声。
地煞道:“唉!佛爷身后,天、地、人、神、鬼五仆现在就剩下师叔了。”这话一出,众人又是一惊,原来天煞、地煞的师父就是铁佛爷当年的天仆、地仆,那剩下的师叔又是谁?
天煞突然愤然道:“放屁!你还当他是师叔?我可没有那个师叔。”地煞道:“我只随口一说,你激动个什么?”
天煞哼的一声,随即话头一转,说道:“众位不知,当年佛爷在世时,恶人谷那是何等的荣光?佛爷虽行事霸道,快意恩仇,却是对手下的兄弟极好。”地煞道:“正是!世人都说佛爷心狠手辣,却不知佛爷也是极重江湖道义。哪像如今的二十四鬼,呸!都是什么东西!”
玄空问道:“两位尊者即是铁佛爷身旁亲近之人,那自是铁佛爷身上的宝物十分了解了。”天煞、地煞皆一怔,地煞顿了一下,才道:“这你就想错了。老夫当年也才十一二岁,只同佛爷说过一句话,怎会知道佛爷的宝物所在?”
玄空等人并不相信,全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两人,只瞧的天煞、地煞心中发毛。天煞嘴一撇,道:“你们不信,我也没有办法,我俩若真得了宝物,又岂会再来冒险?”说着策马朝谷口走去,众人随后跟上。
只见谷口有八个大汉持刀剑而立,谷内戒备森严,并不像荒废已久的样子。玄空等人躲在密林之中,仔细观察一阵,始终不得其解。玄空问道:“二位,这些都是什么人?谷内又是什么情况?你我双方现是联手,总该坦言相告吧。”
天地二煞也知,进谷还需借助对方的力量。遂言道:“当年铁佛爷死后,恶人谷乱作一团,所有人都想得到佛爷的宝物,只有天、地、人、神、鬼五仆,竭力维持谷中秩序。他们五人本来是打算掌控恶人谷,为佛爷报仇。不料人心难测,神仆背叛了其他人,把我二人的师父以及另两位师叔都杀死了,将恶人谷占为己有。”
众人诧异:“神仆称霸恶人谷,这可不是小事,怎地江湖上一点风声也无?常人一朝得志,多半要显摆一番。神仆行事如此低调,这里面一定有些秘密。”
玄空接着问道:“谷中有多少人马?那神仆武功如何?”天煞道:“铁佛爷一死,谷中大闹了几次,弄的人心惶惶,当年也只剩下几十人,现在有多少人我也不知。”地煞道:铁佛爷武功盖世,座下五大仆人也都是高手。当年的神仆与我二人如今武艺相仿。想来数十年过去,他的武艺更精进了不少。”
两人说来说去,其实既不知道谷中人数,也不知神仆的手段。此时敌况不明,众人也不敢轻易入谷,只得在谷外密林中继续等待观察。
玄空本想偷偷擒中谷内一人,从其口中总应该能问出一些消息。然而,由日出到日落,谷内竟无一人出入。落霞的余晖从林叶间的缝隙射到地面上,洒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。渐渐变弱,林间也逐渐变的昏暗起来。
玄空道:“等夜色降临,我便悄悄入谷瞧瞧,你们在外等候。”詹巴南喀道:“教主,不宜心急,再等几日也无妨。”黄睿也道:“正是!教主小心打草惊蛇。”
几人正自商量,忽听远处有人哭泣。听脚步声,这伙人大约有七八个,不是打谷中出来,而是由谷外走进。众人连忙在林中隐蔽起来。
林中光线昏暗,待这些人走进,玄空等人才看清,他们穿的不过是寻常农户的衣服,又听这些人脚步轻浮,显然都不会武功,只是附近的农户而已。
只见七个人抬着一张木板,上面的绑了一位普普通通的少女。玄空心中一凛:“这少女也无出众之处,这些人为何要将她绑进恶人谷?”又见那少女一脸惊恐,躺在木板上既不哭,也不闹,已是绝望到了极点。而另七个人都是哭哭啼啼,其中哭声最惨,是最前面的老汉。他一边向前走,一边抹泪道:“呜呜呜!姑娘啊!爹娘对不起你,下辈子可要找个好人家!”
苏念心生怜悯,便对玄空道:“哥哥,我们救救那姑娘吧!”玄空点头,心道:“此事人命关天,我既然遇见便不能不管。”
于此同时,薄扬身形一晃,已经持剑而出。她可是个爽快的女子,路见不平定要挺剑而出。
那七人都没反应过来,老汉的脖子已经被剑尖顶住。这些人只是些庄稼汉,见到薄扬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,已经吓的不轻。又见玄空身形高大、气势摄人,还以为他二人是雌雄大盗。立时叫喊起来:“大侠饶命!女侠饶命!我们都是种地的,什么也没有啊!”
薄扬嗔道:“既是种地的,为何绑人?”老汉这才反应过来,原来这俩人不是劫道的。他一锤胸口,凄然看着木板上的女子,说道:“不是绑人,这是我的女儿,今晚若不将她送到神谷,我们全村人明年都有血光!”说到这里,老汉已是泣不成声。薄扬见他哭的伤心,便把剑撤了回来。
玄空问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你们说的神谷就是前面那个山谷吗?”身后一年轻汉子道:“唉!你们是不知道,这谷中有神明,我们这些居住在附近的村民可遭了殃,每月都要奉上牛羊祭品不说,每年今日的子时都要奉献出一个活人祭品,去年少男,今年少女,正好轮到了我们家。”
玄空眉头一皱,心想:“这些村民一定是被谷中的妖人蛊惑了,这里哪有什么神明,全都妖魔!”詹巴南喀则传音道:“教主,此事或许与天魔脊有关。我教古经记载,祖辛饶诛杀恰巴拉仁就在今夜子时。”玄空一凛:“莫非那天魔脊还能自己成了妖怪?”又问道:“不交能怎地?”
那汉子道:“不交?!那怎么敢!前几年赵家的儿子半路跑了,赵家还有隔壁的韩家、田家,一夜之间都灭了门,那叫一个惨啊!”玄空自然不信是天灾,便说道:“你们就没报官查查。”这些人一阵摇头,意思再明白不过,没人敢报官。
玄空心想:“这些村民愚昧,就算跟他们说,他们也未必信,这可不好办了。”却听薄扬说道:“你们把衣服留下,可以走啦!”
这些人听完十分惊异,却不敢照做。老者说道:“那可怎么行,我们走了,明天不光我们李家完蛋,他们王家、张家也都完了。”说着,老汉看向身后最后面两人。原来那两人是隔壁王家、张家的,就怕李家的闺女也半路跑了,特意随行看护。
薄扬转过头,对玄空道:“你不是正愁不能名正言顺地进谷,我们代替他们进去。”玄空明白了她的意思,暗想:“这法子出其不意,确是个办法,就是有些危险。”随即道:“那谁来做献祭的少女?”
薄扬反问道:“我们还缺女子吗?”她走到树后把苏念拽了出来,然后道:“你瞧这丫头傻里傻气,是不是像?”
苏俏见薄扬竟要自己的妹妹充当祭品,大怒道:“你怎么不自己做?”又对玄空道:“先生,这太危险了,我妹妹武功不济,稍有闪失怎么办?”
薄扬道:“阿念,你是不是胆小不敢,若是如此,便就我来做。”她这激将法屡试不爽。苏念害怕的紧,可一听薄扬讥讽自己,心中一股韧劲又激了起来,一努嘴说道:“我…我怎么不敢?”薄扬笑道:“算了算了,还是我做吧!”另一头,苏俏说道:“先生,还是由我来冒充祭品吧!”
玄空心想:“女子果然事多,这样的事也要争吵一番。”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。
詹巴南喀看着三个女子,只见薄扬冷傲艳俊,神气十足,可不像是村里抓来的祭品;苏俏泰然自若,且妖娆美艳,也是不像;反观苏念秀气气、娇滴滴,柔柔弱弱,倒有几分相似。他开口说道:“教主,三位女子当中,确是苏二小姐更为相像。”玄空也看了出来,只是仍不放心,是以仍不开口。
苏念虽是害怕,可是对玄空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,相信只要他在身边,便是天塌下来也是无碍。这时鼓起勇气道:“哥哥,就让我来吧!”玄空兀自踌躇难定。薄扬则道:“怎地?阿念都敢,你就不敢?”她还剑入鞘,说道:“放心,真有危险,我只会冲在她前面。”
玄空一想:“真有危险岂能让你们顶在前面?”他一点头,这事就定了下来。
那些老乡闻见玄空等人竟要替自己入谷,当真是又惊又喜,几乎不敢相信。老汉拉着玄空的手,激动地道:“大侠,你…你可是当真?可不会是骗我们吧。”玄空道:“自然当真!老伯我们把衣服换过来。”言罢,玄空已经开始解下上衣。老汉见他神情恳切,便信了八分,想到自己的女儿能够活命,登时是喜极而泣。
一会儿时间,两方都换好了衣服。玄空这边,苏念被捆在原来那张木板上,下面其实系了一个活扣。苏俏仍不放心,又掏出一把匕首,塞进苏念的手上,让她藏在身下。詹巴南喀充当父亲走在最前面,身后跟着玄空、薄扬、苏俏、黄睿、常善以及天地二煞。其余人则在谷外相候。
一行人都哭丧着脸,朝谷口而进。苏念躺在中间开始瑟瑟发抖,她这并非是装出来的,而是夜幕降临之后,谷内气息的确是阴森恐怖。老乡们仍不放心,看着玄空等人进到谷内,这才松了一口气,随即欢心离去。
谷口八个大汉,见玄空等人前来,并未怀疑,都以为是送祭品的村民,稍稍查看就放行了。其中一人点头说道:“跟我走吧。”随即向谷内走去,玄空等人紧跟其后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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